11月30日，当宣布旗下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预计将在6个月内开始人体试验时，踌躇满志的埃隆·马斯克可能也没有料到，仅一周不到，Neuralink就因为涉嫌虐待、杀害动物而遭到口诛笔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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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路透社报道，当地时间12月5日，因为涉嫌违反美国动物福利法规定，Neuralink正在接受美国联邦调查。虽然知情人士透露这项调查是在最近几个月启动的，但是引起的舆论漩涡似乎又将脑机设备的安全性和伦理问题推到了台前。在美国从事脑机接口研究多年的业内人士表示，该项调查可能对Neuralink高调宣布进入人体试验的进程造成不利影响。

畅想十万亿级市场，但目前仍处起步阶段

2018年，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执导的现象级电影《头号玩家》上映，曾经在社会层面引发了对于虚拟现实、元宇宙、脑机接口等诸多概念和热点的关注。人们憧憬将意识置于虚拟世界的未来技术，而以马斯克Neuralink为代表的一众科技公司也不断在脑机接口赛道“狂奔”。

市场上许多观点都对脑机接口未来的广阔应用领域及市场空间抱有很大期待，但需要认清的现实是这个行业目前仍然处于起步阶段。

中国人工智能产业发展联盟于《脑机接口技术在医疗健康领域应用白皮书（2021年）》中将脑机接口技术的功效归结为监测部分人体意识状态、取代因损伤或疾病而丧失的自然输出、实现机能的提升和扩展等五类，根据这些功效，脑机接口技术可以应用在医疗健康、娱乐、智能家居、军事等领域。中国信通院在11月发布《脑机接口总体愿景与关键技术研究报告（2022年）》称，预测神经重塑、神经替代、神经调控脑机接口技术将拥有数十万亿规模的市场空间。

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盘和林认为，当前脑机接口还是实验阶段，面向动物的实验都才刚刚起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脑机接口可能主要应用在解读动物语言、研究动物行为特征。而脑机接口应用于人脑需要伦理和技术风险评估。

针对市场上对于脑机接口与元宇宙融合抱有很高期待的情况，盘和林表示，脑机接口是元宇宙接入终端的一个选项，但这个选项技术还不成熟，现在谈应用普及还为时尚早；当前元宇宙的入口比较现实的依然是智能手机和PC，未来VR有可能在可见的未来成为新入口。脑机接口推动元宇宙发展方面可见度不高，很多可能性需要等到技术成熟才能预见。

安全和伦理问题备受关注

根据脑信号采集方式的不同可将脑机接口分为侵入式和非侵入式。非侵入式接口一般通过附着在头皮上的可穿戴设备实现脑电信号采集，侵入式接口需通过手术将电极植入大脑皮层等部位。

而从脑机接口技术诞生起，有关的安全、伦理讨论就不曾中断。前文提及的中国人工智能产业发展联盟的报告显示，从安全和伦理的角度，包括黑客攻击、意念控制、数据窃取等隐私泄露风险存在，特别是侵入式设备还存在植入人体的过程可能对人体的大脑组织造成创伤和感染。

而Neuralink目前身陷的舆论困境也正是脑机接口技术发展过程中安全、伦理问题的一个典型案例。

涉嫌虐待动，恐影响人体试验进程

对于研究侵入式脑机接口的Neuralink来说，临床试验是必须的过程。在美国从事脑机接口研究多年的业内人士刘先生（化名）表示，“无论是在军事、娱乐、元宇宙哪个领域，不管是什么用途，只要是进人体的脑机接口技术就必须过临床试验，这是无法绕开的”。他谈到，在美国，必须是成熟稳定的动物实验数据通过了官方评估才会被批准进入人体试验，而马斯克曾试图以高调言论和自身影响力提前开展人体试验是不被允许的。因此，刘先生认为，这次马斯克宣布预计将在6个月内开始人体试验的说法也并不完全可靠，因为此前几年间马斯克多次扬言进行人体试验都没有兑现。

报道显示，自2018年以来，Neuralink总共杀死了约1500只动物，包括280多只羊、猪和猴子。据数十份Neuralink公司文件和20多名该公司现任和前任员工称，公司CEO马斯克要求加速开发进程，导致该公司员工不得不重复进行失败的实验，而这增加了被测试和杀死的动物数量。

刘先生认为，这些情况或许说明Neuralink已经陷入恶性循环，动物实验出了问题就不断做更多实验试图解决这些问题，结果死亡的动物越多，实验记录也越来越差。

并且，一旦这次调查发现涉事的动物是有在实验过程中死亡的，很可能对Neuralink开展人体试验的进程造成重大不利影响。“侵入式脑机接口最忌讳的就是术后排异和术后感染，如果动物感染了，那么人体试验很可能也会出现这种问题，因此一旦有动物在实验过程中死亡，开展人体试验的进程就很可能被推迟”。刘先生解释道。